甄雾雨

擅长乱磕,擅长乱写

白铭x张弋卿同人——《第六扇门——必死的羔羊6》(完结)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当时的故事圆回来。有一些机制和我当年想的不太一样了……没关系,主旨还是那个主旨~


(五)地狱

张弋卿不敢停下,一直跑到房子一侧,一脚把东倒西歪的木门踹开,一闪身钻进去。

此时的张弋卿已经疲惫不已,他不知道自己在这荒野里待了多久。他靠在门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两腿发软,几乎不能再支撑住躯体。

男孩没有追上来,枪声也没有再响起。

房子里一片漆黑,但由于四面墙上有窗,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依稀的轮廓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张弋卿没有马上深入探查,他等了片刻,确认房子里没有其他动静,才艰难地爬起身。

这户人家是真的家徒四壁。东边灶,西边床,门前菜地作茅房。屋子里头哪怕是乌漆嘛黑的,一眼也能看得个大概。

看一眼似乎没什么长得足以当门的东西,第二眼也没有。张弋卿惨笑一声,右手食指在左手伤口上沾了点血液,在左脸颊写了个“门不”,右脸颊写了个“在此”。

写完他想了想,在脑门又写了个“刘”字,旁边画个爱心。他平时是个很正经的人,可在这最后关头,他想写点什么,想不出有什么好写的,反倒是肉麻了一把。

他想看看那男孩怎么样了,便探头看向门外。

一张大脸又一次铺满了他的视线,张弋卿又和人鼻尖对鼻尖地贴脸了。

“别怕!是我。”

没有那只鬼会这么热情,一上来就给人死死抱住。

白铭一声低唤,几乎令长夜忽昼。

在看见白铭的那一刻,张弋卿所有的感官都苏醒了,疲惫和剧痛让他几乎难以支撑住身形。但这还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一把将白铭扯入屋内,警惕地往外看了一圈。

“那东西被我的枪吓跑了。”白铭拍拍张弋卿的肩膀,把他掰转过来,盯着他的脸。

谁知他刚好抓在张弋卿汩汩冒血的伤口上。白铭大惊,也顾不得他脸上的字,连忙撕下被树枝勾破的衣角给他包扎伤口。

张弋卿趁机抹去脸上的傻帽玩意儿,将自己来时的经历大致与刚才的猜测白铭说了一遍。

白铭表情越发严肃。等张弋卿说完,他轻轻抚摸着刚包扎好的伤口,低声问道:“哥,你觉得我会为了出去,而伤害你吗?”

张弋卿正色道:“我不会怀疑你。好歹我花过不少钱雇你们,你也不会砸自己招牌吧。”

“为了活命,人可什么都干得出来,”白铭嗤笑一声,握住张弋卿的手,“你走之后,吴曼悄悄来拉拢我,要我和他们一起,杀人。”

“那你……”

“哥你猜得没错,他们真的相信这是出门的方法。有人在厕所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提示,说只有对方全军覆没,山上的门就会为他们打开。他们甚至靠着这个在客栈里找到了武器,我借机骗了一把枪。但我绝不会同他们一伙,我不做半分害你的事。”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反射出全世界唯一的光亮,光亮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白铭在门里待久了,良心有限,自然不会大声嚷嚷说“我们分阵营了,要跑的快跑”。他只是暗暗通知了施嗣时和在厕所门口随机碰上的女生严妍两个人。在李厉黎等三人相继被杀后,所有的“村民”前前后后撤出了“集广客栈”。

这个客栈压根不是什么正经客栈。白铭因为担心张弋卿,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来。他无意间瞥了一眼门口的四字招牌,只见潮湿发霉的木板上,鲜红的“广”字扭曲变形,变成了一个“尸”字。

说白了,这里就是个杀人藏尸的地方。客栈每一张床下的尸体,怕不就是以前留下的。而每一间房间里的圆形窗户,是村民们的眼睛,他们死后依然要看着亲人被杀,永远回不到故土。

白铭出来以后在迷雾里穿行了不知多久,没有碰上那些逃出来的人,能回来这里也纯粹是开盲盒一样。即便他不跑,那些人迟早会怀疑到他,梁玉琼会第一个跳出来质疑他和叶俊的关系。到那时,他们杀一个对家是杀,杀一个内鬼也是杀。

“那个梁小姐,我感觉她不是简单的人物。”张弋卿说。

“目前看来,吴曼才像那个控场的。梁玉琼明面上一直什么意见也没有,除了你走之后,她阴阳怪气地跟我聊了几句。”

两人对梁玉琼的种种试探都感到诡异不已,但也没有证据说人家别有用心。

此时午夜已过,在山上看夜空还算明朗,启明星高悬,海棠花未眠,若不是身在门中,实在是个良夜。

白铭拿过那酒坛子放在地上,伸手揽了揽张弋卿,“趁现在休息会吧,明天我们去找门。客栈那边就算发现人跑了,晚上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认定你和那两个人都死了。”

“我死了?”张弋卿眯了眯眼,挪动身子和白铭两个人紧贴着,好更暖和些。他印象中的白铭不是悲喜形与色的人,至少对别人不是那样。张弋卿忍不住想,当所有人笃定地说自己早没命的时候,他是什么滋味。

“我是不信的。”白铭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喃喃道。

张弋卿等着他条分缕析地说他不信的理由,以为这其中他有什么发现。可是两人相对无言了半晌,白铭漆黑的眸子盯着虚空,依旧什么也没说。

他看见张弋卿满脸血字的时候,是以为他张哥真的没了。但就凭那鬼东西曾经姓张名弋卿,就是让他来掏自己的心肝也无所谓。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不如何安稳,噩梦连连,反反复复不知醒来多少次。但好歹是休息了,勉强应付从昨天中午就没有再进食的饥饿感。

天还未亮时,他们准备开酒坛子。

两人猜测,酒坛子里就算有东西,顶多是钥匙,可是门的位置在哪,真的还不能确定。难道真的找到门的方法真的只有那一个?恐怖的疑问盘桓在心底,但谁也没有说出来。

就在举棋不定之时,几声枪声响起,山林间惊鸟纷飞。

紧接着有吵吵嚷嚷的人声。

白铭掏出枪警戒,和张弋卿交换眼神:两拨人都来了。

果然,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几个人影,和张弋卿相同装束,应该是半路碰上了吴曼为首的那些人,才这般仓惶逃命。

施嗣时一见白铭和张弋卿,大喜过望,“刘哥!刘哥!快救救我们!”

“躲屋子里!”

“好好好!”

几人刚跑进房子,后面追兵已至。

开了杀戒的人已没法回头,疯狂地对着那破破烂烂的吊脚楼扫射。年久失修的房子哪禁得住这动静,噼里啪啦的子弹从东歪西倒的木板缝隙射进屋子里,他们只能狼狈地躲避着。

“叶哥!刘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那些人是真的要弄死我们哪!”

张弋卿大声问白铭:“那东西开吗?”

白铭的“开”字刚落下,酒坛子不幸中枪,坛体从枪孔处开裂,里面的液体不要钱似的流出来。张弋卿将手往里一探,摸到了一块冰凉凉的铜片。他顿时大喜过望,想也不想就把铁片抽了出来。

谁知钥匙还没在手心底焐热,空气先开始灼烧。一阵热风向他们掀来,紧接着,屋内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木质地板开始燃烧起来,顷刻化为火海!

而这破旧小楼靠近山上建筑群那一面墙轰然倒下,露出后面气势磅礴的空城。

火势难以阻挡,犹如无数条火龙倾巢而出,怒吼着攀上山坡上万户人家。

千年空城,一朝毁于人祸。如今画面重演,旧怨重提,就是报千百妇孺老弱不能安息之仇。因此任何人要走出这里,就得淌过火海,到达那扇得救的门。

那扇门就在小楼后面,看起来是个胡乱砌起来的柴房,却是地狱火海里,佛祖垂目降下的蜘蛛丝。

张弋卿在火烧起来时就拉上白铭,两人东躲西藏,拼命扑灭沾上衣服的火星。奈何火烧得太猛,眼看人都要踩在火苗上了。

“哎!哎嘿!”严妍惊喜地叫起来,“这火烧不伤我们!”

屋内所有人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张弋卿看向脚下,自己一双鞋烧得面目全非,脚却半点没焦,香味也没有。火焰就在他双脚间跳跃,而他能感受到灼烫的感觉,但和真正被火烧比起来真的不要温和太多。

“拿着钥匙,去开门!”张弋卿把钥匙抛给严妍,又将白铭一拽“我背你,上来!”。

白铭也不磨蹭,被浓烟呛着咳了两声,乖乖被张弋卿背起来。

张弋卿为了背稳一些,拖着他的小腿把人拢了拢。

“小心,撑不住放我下来。”白铭在他耳边说。

火场真是热,张弋卿耳朵尖被热风刮到,烧得红红地,快赶上白铭烧伤的腿了。

屋外,早在着火的时候就停了火。

“怎么回事,他们是触发什么死亡条件了吗?”吴曼皱眉,“去看看。”

结果他们进到小屋里,就看到那些人完好地站在火海里,而他们被火焰逼得几乎不能前行。

“他们找到门了!”

“这火烧不死人吗?”

“烧不死,我们走!”吴曼喝令,却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还真的有人迈出了第一步。那人也是归心似箭,一下浑然忘了烈火焚身的痛苦,“噔噔噔”地冲出去老远。后面的见了,也纷纷效仿,勇敢地迈开了第一步。

只是有些第一步,是通往地狱的第一步。

杀了第一个人,就可以有下一个人;走了第一步,就不甘心不走第二步。

在第一个走的人惨叫着倒下后,他的所有效仿者纷纷变了脸色。但身处旋涡中心,前进或后退,都已是深渊。

 

白铭回头看了一眼,在张弋卿耳边说道:“快走!待会他们急了,怕不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他这话说的不假,火光跃动中,有人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即将生还得救的几人。

扳机即将扣下,“砰”地一声,头盖骨掀飞,枪口垂下。

梁玉琼收回枪,别扭地对身下的人说:“你就是专门找个为你挡冷枪的吧。”

施嗣时紧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她。

方才混乱之中,他还是救起了梁玉琼。这个女孩不似任何人一般慌乱,眉眼间依旧是盈盈笑意,一派天真、不知生死为何物的模样。

昨晚梁玉琼在盥洗室想要杀他,他将她手中枪夺过来,用枪口对着她。直到他扣下扳机,发现枪里没有一颗子弹,她也是这副神情。

盥洗室后面有个狗洞,梁玉琼下巴不抬一下,他都发现不了。

施嗣时不知道梁玉琼玩的是哪一套。如今他顺手捞她一把,也算是不违背自己心意。只要她别倒转枪口,给他的脑袋瓜也开个瓢就好。

“提醒他们杀人的纸条是我扔的,”梁玉琼在他耳边低语,“我进了门以后在口袋里摸到的,但我猜应该是npc给的,目的应该还是让我们更多人死。我想活,可我没杀过人。我把它扔在垃圾桶里,不管有没有人发现,都是上天帮我拿主意,我做不了主。”

施嗣时步子顿了顿。

“小施,你救了我,不要后悔。”

那头严妍已经将门打开。顺利通过火海的几人迫不及待地窜了进去。最后的是背着人的张弋卿和施嗣时。

施嗣时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梁玉琼的一番剖白,咬咬牙,还是背着梁玉琼进了门。张弋卿眼看也快要迈进去了。

“你们别走!救救我们!”

“救命!救我们!”

“救救我们啊!”

身后伸来无数双血肉模糊的手,疯狂地向他们抓来。无数黑影在火光中绝望地挣扎着,满口呼救哀嚎。凄厉的哀号随着烈焰吞噬四野,转眼间俨然是无边炼狱。

“别看,走。”白铭在张弋卿耳边安抚道。

张弋卿点点头,转身迈进了门里。“别想走!”

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抓了个空,另一只抓下了白铭烧焦的衣角。

手里的破布顿时化作飞灰,连同他们重获新生的妄想,随风散去。

刺眼的白光将张弋卿和白铭两人淹没,再回头,身后的地狱火海已经荡然无存。

张弋卿背着白铭走在看不到尽头的通道里。尽管两人皆疲惫不堪,他们还是想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走到雪尽头白。

 

 【完】

 (接下来还会继续更文的,本人副cp爱好者,专治各种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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