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雾雨

擅长乱磕,擅长乱写

白铭x张弋卿同人——《第六扇门——必死的羔羊5》

·命运反复颠簸,来回穿梭,已经上大学的王大炮决定填完自己高中留下的大坑,尽量衔接上。

·ooc警告


(四)杀生

天色已晚,张弋卿跟在老人身后,同行的还有两个男人。

他和那两个人不熟,因此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语。深重夜色里,一种诡异的氛围蔓延。

张弋卿面无表情地走路,心里长的眼睛早就斜到旁边去了——刚才其中一个男人撇了撇头,好像是向另一个人使眼色。

虚空中有一根绷紧了的弦,不知道它为何紧张,也不知它何时到达极限。

一步跨出,脚尖绊在石头上,张弋卿一踉跄。

那两个男人飞扑向他,将他摁在地上。张弋卿趁手没被抓住,左手右手分别给两人的大脸招呼几拳。两人急着灭口,就是挨了拳头也拼了命去掐脖子。两个人,四只手,胜过世间任何绞索,人没掐死脖子就先捏碎。

张弋卿已经喘不上气了。对方两人似乎发了狂,不吃痛,面部狰狞,眼睛瞪得几乎从眼眶里跳出来,任他如何捶打、挣扎,就是不撒手。

他在地上摸到一块石头——应该是绊倒他的那块,想也不想就朝其中一个男人的面中砸去,顿时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满脸是血地倒了下去。同伙愣了下,张弋卿可愣不得,铆足劲砸向他的太阳穴。那人血管爆裂,鲜血飞溅,也倒下了。

张弋卿因缺氧眼前冒着星,他撑着一口气把两人的手解开。空气灌进来,鼻腔有如刀割,肺每起伏一下就剧痛十分。从一场恶斗里渐渐缓过神来,他这才意识到,刚才他险些是被那两个人杀死了。

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难道他们不怕被鬼魂报复吗?

回想起两人一路上的默不作声,应该是有预谋而来。他们敢动手,想必是认定聚广客栈能庇佑杀人者不被鬼魂所害。而且,这两个男人能想到,那么其他人……

张弋卿打了个寒战,一下从地上爬起,想找到他们来时的路——这晚,客栈里定然要生变。

可这一望,他迷失了方向。哪见什么蜿蜒而来的小路?眼见妖雾重重,烟雾深处,仿佛是什么东西走过,搅得一片光影聚散。

阴风不知从何升起,寒气侵骨。他如孤舟一般在狡猾的深夜里无措。

而那个带他们来的老人早已不知踪影。没人能带他后退或者前行。

如果早些知道有人生了杀心,今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来。也不知道白铭那边怎么样,他能不能察觉到其中有人不对劲?白铭过门确实是有经验,可偶尔自大是他的弱点,万一他对其中什么人放下警惕……

面对要吃人的大雾,原地龟缩易被袭击,出去游荡亦会撞鬼。张弋卿咬咬牙,还是凭着直觉选定一个方向前进。他摸到了一棵树,就用尖石头做个标记。

再来一次恶鬼当道也没办法了,他早做好了身在死局的准备。进了门的人谁不是把脑袋拎在手上,在生死关头想开一点,更有助于破局。

张弋卿不知道走了多久,幸运的是他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反倒迷雾渐渐散去,他能看清一些身边的树木了。

雾虽未散尽,但远处的景象隐约可见,一排排吊脚楼依山而建,房屋错落有致,仿佛昔日千年古镇平地掀起,如同惊天巨浪一般拦在不速之客面前。然而,本该繁华的古镇此时唯有缄默,没有一簇灯火飞跃,也没有一声鸡鸣犬吠。

最靠前的房子引起张弋卿注意。它门口正对一棵花树。那花树枝丫上无数浅色花朵竞相开放,宛如沉甸甸的积雪,饶是在黑暗里也倔强地反射着光亮。

张弋卿一下子想起客栈里的那幅画来。等他注意到山壁上那块鬼斧神工却可要人命的岩块,他立马确认自己来到了昨晚来的平台上。而那个房子的位置,就是摆放饭桌的地方。

不敢相信他竟然盲走到了这里?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暗香袭来,诡秘非常。

大平台上一片死寂,没有唱歌奏乐的少女,没有惶恐用餐的宾客,没有闪亮骇人的大刀,也没见那个面容可怖的男孩。在那幅画上它满园春色、生机勃勃,还有孩童在花树下玩闹,实际上竟是这般死气沉沉的面目。

张弋卿不敢大声呼唤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往前走。

篱笆围着荒草湮没的小小院落,海棠盛放。

还没等他挨着篱笆,就听见几声枪响。张弋卿环顾四周,唯一的掩护物是那棵枝干纤细、不足他大腿粗的海棠树,并且离他还有好几步。

来不及让他多想,枪声密集起来,地面一下子闪出许多火花。张弋卿只在拍戏的时候见过这阵仗,那时候枪子还是长眼的。

不长眼的枪子一直追着他,张弋卿正想绕过海棠树。他真是坐上唐山的火车,倒霉去了,花枝招展往哪招不好,非从地下长,没留神张弋卿就被绊倒了。

“咻”地一声一颗子弹擦着耳朵尖飞过,张弋卿心中一紧,还没爬起来,又是一枪结结实实打在他左手手臂上。

挨枪子的人哪有不疼得喊娘,张弋卿却不敢出声。血流不止,所幸没有伤及动脉,可用另一只手按压止血。他疼的头皮都要崩开,就要挣扎着起来。但这时他发现,枪声停了。

黑暗中有物体拖动的声音,他隔着花枝往外瞧,只见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些穿军阀军装的士兵正抓着几个人的头发往外屋外拖。

被拖行的人显然没有了意识,或者说,已经死了。

夜里看不清鲜血淋漓的模样,血液糊在地上是一道深色的痕迹,仿佛不过是长夜里没有色彩、可有可无的一笔。

张弋卿暗暗心惊。这凭空冒出来的这间农舍,这没头没尾的杀人现场,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想起方才要杀他的两人,那两人是短发的装扮,穿着电影里军阀特有的军装……

再结合白铭的长短发分组猜测……

一股寒意从脊椎直上大脑,张弋卿强迫自己定下心神缕清思路。

是不是一开始,他们就分别扮演着村民和那什么“绥苗属”势力的角色,服饰与头发长短就是明显的区分。而区分的意义,就在于拼个你死我活,就像他现在所见,“绥苗属”杀光了村民,就可以全身而退,留他们在这道门里成为向下一届玩家报复的冤魂。

他们依然是待宰的羔羊,随时准备引颈受戮。

张弋卿倒吸口凉气,他尽量忽略自己必死无疑这个想法,哪怕看着海棠树前已经堆了三四具冰冷的尸体。

真的是这样吗?这样为什么那两个男人要杀他也解释得通了——有人猜到了真相,或者说,早有提示。

提示!张弋卿顿时眼前一亮。他才是这扇门的主人,他明明就得到了写着“海棠无香”四个字的纸条,这似乎并不指向杀人。他冒险前来,不正是一探这海棠树吗?那也就是说,杀人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那到底是谁要提出来杀人的?理论上只有他拿到了纸条,纸条的指向不太可能会误导人。难道让他们互相残杀也是这扇门的机制之一?

还能有引导杀人这种操作!张弋卿手心开始冒汗。

想起那张提示,张弋卿连忙闭上眼让自己冷静。既然说海棠无香,那想必香味就是一个突破口。他在那坛没开封过的酒里闻到了香气,方才来的路上也有那样的香气,甚至是现在……张弋卿深吸一口气,饶是自己血腥味重,也盖不住风送花香来。

海棠本无香,怎地又有香了?

张弋卿看到了希望,挪动了一下身子,想看看这海棠树有何古怪。

他一转头,一张惨白惨白的大脸铺满他整个视野。具体是什么东西他还没看清,就下意识地后撤。

夜仍旧如天地初开一般浑浊不堪,万物未定之时,混沌中萌生的一件件不成型的怪物,初具三分人样,却极其怪异恐怖,有如眼前这鬼物一般。

这鬼物不是别人,正是那崖壁上挑人来杀的男孩。

张弋卿不敢妄动,那男孩没扑上来,他也不先去招惹他。

男孩似乎没有看到他,而是机械地低下头,两只皮肉溃烂的手鹰爪似的,往下一抓,挖出一捧泥土。他把泥土扔在一旁,速度更快地刨土。

张弋卿屏住呼吸,他知道重头戏要来了。这男孩再瘆人,也得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男孩挖出了一个酒坛子。

他的爪子半悬着,就要把泥封拍开。

酒坛子这种日用品哪个时代都是批量生产,不像人一样一眼认出来是哪个就是哪个。张弋卿也不好说是不是他和白铭之前见过的那个,他怕这些个酒真邪门的很,像上次一样一拍就招来各路妖魔鬼怪。到时他面对的可就不止这个小男孩,还有他的父老乡亲了。

当及时,张弋卿连伤口的疼也忘了,上前一把抢过男孩手里的酒坛子。那些穿军装的不知何时不见了,只有尸体还堆积在海棠树下。张弋卿无暇考虑旧楼里安全与否,一口气朝那儿跑去。

门和钥匙,想必和这里的一切都有关联。纵然知道此地鬼怪环伺,张弋卿选择赌一把。门应该就在那房子里,钥匙如果不在里面,那估计就在这招邪的破酒坛子里。

男孩被彻底激怒。他尖利地叫了一声,像被命中要害的野兽,扑向张弋卿。

要是他猜错了,真正的突破口是在客栈那边的,那也无话可说了。等他变成血眼裂口的鬼魂,就想办法给白铭报信。就算自己变成鬼失了智,好歹也要提前在脸上写点“门不在此”之类的话。

万千思绪,其实不过是电光火石般飞掠心头。

论奔跑速度,张弋卿必是不及发了狂的少年。好在他抢了先机,略比男孩快几步,利爪总是差点挨上他的衣角。

院子里的荒草高到人的膝盖,人跑起来不必平地上快。眼看着男孩就要掀起他的头盖骨来,“砰”的一声枪响,划破了无边的沉寂。



评论(1)

热度(7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